燃文小說網 > 臣妻多嬌云喬蕭璟 > 第62章 謀劃報復

云喬聞言心中不解,緊跟著就把疑惑的話問了出來。

“為何不能?這宅子里不過幾個奴才,悄無聲息的帶我出去,并不為難。”

陳晉聽著云喬問話,抿唇低首,抱著長劍的手微緊,猶豫權衡后,閉了閉眸,終是沒有說出實話。

只道:“殿下不在京城,我人微言輕,并不知曉太子殿下的具體下落,幫不了夫人。”

不在京城嗎?

原來如此。

云喬失望的收回視線,目光低垂中滿是黯淡。

陳晉抬眼暗中打量著她,心有不忍。

思量再三,開口又道:“夫人若真想見殿下,并非沒有可能,您是主子身邊的人,主子是殿下親信,說不準哪一日,殿下和主子相見,夫人您能從旁見上殿下一面。”

陳晉這話是在騙云喬,卻也是給云喬重燃希望。

果然,他話落后,只幾瞬,云喬眼底便又浮現希冀。

是啊,總有機會的。

蕭璟是太子殿下親信,應當和殿下走得極近,說不準真能從蕭璟處入手,光明正大的讓蕭璟幫她見到那位太子殿下。

左右蕭璟,又不可能知道,她見了太子之后會狀告于他,更不會防備她這樣一個,對他毫無威脅的弱女子。

那位殿下眼下不在京城又能如何,那是太子,是當朝儲君,絕不會終生不歸京城,

甚至,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。

她總有機會能想法子見到人。

若是能有辦法,哄得蕭璟心甘情愿帶她去見太子殿下,再在太子跟前,揭露蕭璟的罪行,讓他親眼看一看,他眼里被他壓彎脊梁的弱女子,被他羞辱折磨的一個區區玩意兒,也能求得天理昭昭,也能毀了他的仕途。

那才是最好的報復。

云喬心里有了謀算,便未曾再求陳晉幫他,反倒思索片刻后警告他道:

“陳晉,你也許當真只是心有不忍這才來給我上藥,可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,你我是說不清的。

蕭璟人不在京城今日之事尚不算什么,左右不過是瞞過丫鬟嬤嬤而已。

可你想過沒有,若是今日深夜,蕭璟突然歸京,你又當如何?

拙劣的謊言和騙局可瞞不過蕭璟,真被他察覺出什么,由不得讓分辨,怕是就要命喪黃泉。

我不想輕易的沒了性命,你應當也不想。

今日之事便罷了,但我希望,沒有下次了。”

陳晉聞言頭垂得更低,恭敬守禮的點頭。

他沒言語,只是恭敬點頭應下。

云喬瞧著他的姿態,潛意識里知道,他不是歹人,也總覺得眼前這護衛很是熟悉。

嬤嬤說,他是揚州人士。

或許從前,她們真的見過吧。

只是應當并無多少交際,也沒什么過深的緣分,所以她不記得他。

但他好像是因為記得她,所以才心有不忍,在今日翻窗進來,給她上了藥。

云喬嘆了口氣,雖然并未想起陳晉,卻還是開口提醒他道:

“陳晉,我不知曉從前你是不是在揚州認識我。

可是我要告訴你,今日的我,不是揚州云家的小姐了,也不是揚州沈家的少夫人。

我只是你主子養在這私宅里見面不得光的外室而已,生死性命尊嚴體面全都捏在他手上,由不得半點自主。

如果你在揚州認得云家的小姐云喬,那你最好就當她死了,死得干干凈凈,什么都沒留下。

全當今日入京,是你我初見,也免得有朝一日行差踏錯落人口實,被你家主子知道,饒不了你我。”

云喬話落,陳晉手緊握。

低首聲音悶悶沙啞應道:“是,屬下明白。”

云喬知曉他是聰明人,聞言沒再和他多言,只指著屋內的窗,讓他翻窗離開,莫要驚動外頭的奴才和嬤嬤。

陳晉翻窗離開,臨走遠時,又隔著窗欞,遠遠眺望了眼云喬。

云喬起身拎著燈盞,往臥房的桌案處走,不知是要做什么。

他腳步已經即將離開這處小院,望了一眼后不能再多看。

內室里的云喬,手里提著燈盞燭臺,將那燭火放在桌案上,尋了蕭璟留在臥房里的紙筆,攤在桌案上。

既然想好了要從蕭璟入手,想法子讓蕭璟幫她見到太子殿下,就要先徹底麻痹蕭璟,讓他以為,她已經全然絕了往日的心思,一心一意的跟著他,念著他,絕無二心,更無旁的謀算。

不僅如此,還要讓他覺得,她是個可以輕易被他拿捏的,一心一意滿心滿眼喜歡他的婦人。

只有這樣,他才能徹底放松警惕,才能對她半點不設防。

也只有如此,等到來日,真相揭開的那時,她的報復,才算酣暢淋漓的解恨。

一只他以為的,剪斷了利爪的野貓,一直他以為,已然被他圈養的失去野性的寵物,一個可以任由他把玩戲弄的玩意器物,卻撓爛了他的臉。

那時的場景,一定很是有趣。

云喬低首淡笑,目光玩味中帶著算計。

蕭璟以為折斷了她的翅膀,碎裂了她的傲氣,打殘了她的骨頭。

只把她當成一只被馴服的野貓。

可他不知道,猛虎野獸不敵獵人時,也會裝作虛弱臣服的模樣。

卻從未真的被馴服,

而是,在暗中窺伺,靜等一個時機,一口咬斷獵人的脖子。

蕭璟眼里的云喬,是抱在膝頭玩弄的貓兒。

可他不知道,這只他以為的小貓,身上的野性難馴,卻并不比猛虎野獸弱上分毫。

云喬要利用蕭璟去見太子,要在日后達成最好的報復效果。

眼下,便需得給蕭璟幾分甜頭。

她得把他哄好,讓他對她毫不設防,然后才能不知不覺的讓他忽略她的危險。

云喬如此想著,低首提筆,在紙頁上寫著書信。

江南一別后數月,她原本半點不想討好蕭璟,甚至巴不得他在江南出事,她能得了解脫。

可今日,她卻要提筆,給蕭璟,寫一封催他早歸的信。

“燕草如碧絲,秦桑低綠枝。

當君懷歸日,是妾斷腸時。

春風不相識,何事入羅幃?”

當君懷歸日,是妾斷腸時。

此時已是晚秋時節,可云喬書信里寫的這詩,卻是思春。

深閨少婦的口吻寫就的思春時,想來最是勾人。

云喬當然知道什么模樣,最討蕭璟喜歡,也最能讓他失了防備的。

無非,是一心一意念著他的癡心思婦。

她可以演好這樣的戲,左右,不過是把揚州城初時和蕭璟糾葛時,那個愚蠢的自己,在今日,忍著屈辱,復刻一遍。

有什么難的。

云喬沒在信中多言,只是親筆寫了這首詩,末了,刻意在信封里放了盒用過的口脂。

次日一早,托嬤嬤尋人送去江南給蕭璟。

……

自江寧歸京北上,蕭璟走得并不急,行徑洛陽時,特意交代趙琦上岸。

自江寧北上這一路,他頂著趙琦的身份,那趙琦則另用了自己堂弟的身份跟在蕭璟左右。

可到了洛陽,卻不一樣了。

洛陽距離長安不遠,此地又是東都。

不少京城官員兩地走動,見過蕭璟的人不少,他自然不能再頂著趙琦的身份行事。

洛陽城里亭臺樓閣富麗堂皇,船舫剛駛進洛陽口岸,便聽得歌舞樂聲陣陣。

口岸不遠處,候著的宮人早早備好了馬車等著蕭璟一行人。

趙琦攬抱著身旁那還穿著女冠裝束,帶著帷帽的女子,抱怨道:

“我家那一大家子人眼下可都住在洛陽城里,你這當口要在洛陽靠岸,不是惹麻煩嗎?你不怕我妹妹沾上你不放,我還怕我家老太君罵我風流浪蕩不堪呢。”

這穿著女道士衣裳的女人,是趙琦最寵愛的女子,偏生,卻是趙琦明面上的繼母。

趙琦生母早亡,父親多年未曾續弦,只養著趙琦生母的庶妹在府里做妾照拂趙琦兄妹長大。

臨到趙琦都二十來歲時,父親沙場重傷后病重命不久矣,那趙家的老太君,尋了個民女來沖喜,給趙琦父親續了弦。

趙琦倒是不在意家里多個人吃飯,左右父親重病,眼瞧著是活不了多久了,就是娶個繼母續弦,也生不下第二個嫡子,更動搖不了趙琦世子的地位。

可他是真沒想到,父親新婚那日,他替病重的父親拜堂迎親,會看到那個十四歲就不明不白的跟了他,一年后卻把他推入懸崖突然消失的女人。

她嫁給他父親兩年,兩年里趙琦父親纏綿病榻,倒是趙琦,替他迎親拜堂不算,還替他做了新郎官一次次同她被翻紅浪。

幾回明里暗里的對繼母不規矩。

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,一直到趙琦父親病重不治身亡。

熱孝都還沒過呢,他就要把人給養在了自己房里。

光明正大,毫不避諱,逼得老太君動了家法,要把那女人浸豬籠。

那女人也是決絕,對著趙家老太君說什么感念亡夫恩情,要一輩子給亡夫守節,落發為尼。

趙琦哪里能肯,最好也只是許她在道觀中做個女道士罷了。

可這趙琦能和蕭璟是多年至交好友,骨子里的性子,那是和蕭璟是不相上下的霸道。

那女人去做女冠,他就在道觀里逞兇。

左右神明禮教,之于他和蕭璟這樣的人而已,不過是無用之物罷了。

這事鬧得如今,趙琦已經是趙家實際的當家人了,只等著來年承襲國公的爵位,徹底做了家里的主。

只是趙琦自幼喪母,老太君這個祖母對他這長孫極好,他也念著老太君的疼愛,到底還是顧忌幾分。

故而,沒真徹底做到明面上,只暗地里養著那女人,明面上,還是保全了國公府的面子。

可一想到回到洛陽,見到老太君,又要被老太君和自己妹妹拿著這檔子風流韻事來絮叨,趙琦就覺頭疼得厲害。

蕭璟聽罷他的話后捏了捏眉心,也有些頭疼。

趙琦那妹妹,說來也算是蕭璟表妹,自小喪母,被趙琦寵得無法無天。

打小和明寧郡主不對付,一心想著要嫁入東宮做太子妃,壓明寧一頭。

只是那小丫頭,真是小孩子心性,在蕭璟眼里,那就是乳臭未干的小丫頭,對她沒得半點興致。

可那畢竟是表妹,又得蕭璟母后寵愛,真要把事做得絕了,傷了人家姑娘的心,蕭璟母后頭一個要尋他麻煩。

而今蕭璟父皇母后,可都在洛陽行宮。

加之趙家那位麻煩的表妹,他當然覺得棘手頭疼。

馬車洛陽街市上,趙琦將那女人送了上去后,回首看向蕭璟,納悶的問:

“我記得離開江寧時,殿下您不是說歸京嗎?您坐鎮長安監國,到洛陽能有什么事?”

蕭璟搖了搖頭,只道:“去行宮一趟,父皇傳召,不過,應當沒什么要緊事。”

他話落后,跟著就登上了另一駕馬車。、

歸京途中,蕭璟接到了皇帝詔令,命他歸京前親往洛陽行宮覲見。

蕭璟已有好些時日,沒見過自己父皇了。

當今皇帝不愛理政,自蕭璟長成能獨當一面后,便撂下政務,長居東都洛陽的行宮。

連帶著長安宮里的后妃嬪妾,也都一并帶了來,每年還要再讓官員在民間宣誓幾回美人。

馬車先是駛向蕭璟在洛陽的一處宅子。

宅子里的宮人,都是蕭璟母后的人。

他人一到,也就驚動了皇后。

蕭璟去了宅院,沐浴換衣后,便動身入了行宮。

洛陽的行宮,是前后四代君王所建,豪奢至極。

到當今圣上,更是幾代皇帝中,最為奢靡的一位。

他人剛一進行宮,就被皇后的宮人攔了下來。

“殿下留步,娘娘交代了,請您入宮后,先去娘娘宮里一趟,再行去見陛下。”

蕭璟聞言頓足,頷首應下,沉聲道:“帶路就是。”

往皇后殿中走的路上,他臉色有些沉,眉心也微蹙。

蕭璟對皇帝,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君臣關系,沒什么父子之情。

當今圣上,既不是個好皇帝,更不是個好父親。

蕭璟同他疏遠也淡漠。

可皇后不同。

皇后雖非他生母,卻是一手將他養大,教導長成的養母。

她或許不是個好母親,但的確是位母儀天下的皇后。

蕭璟長到今日,全賴她傾心培養。

只是,她應當很是厭惡蕭璟這個,帶著皇帝骯臟血脈染污她那可憐妹妹的孩子。

她傾注心血的將他養大,偏偏,始終恨著他,厭惡他。

這也塑造了,蕭璟而今這樣的性子。